他们是最典型的人生旅客,是旅行的囚徒。正如他们一旦下了船,人们不知他来自何方。只有在两个都不属于他的世界当中的不毛之地里,才有他的真理和他的故乡。
——福柯《疯癫与文明》
翻开《藏漂》时,手头刚刚合上鲁迅先生的杂文集,干枯的心得到激励,却也被鲁迅带着忧郁的热血浸得过于激进,见人就有说教的冲动。鲁迅先生的理想过于伟岸,承载时间长了,沉重得几乎可以听到心脏纤维崩裂的声音。慌于寻找寄托,即被这本带有诗人缥缈的散文化作品治愈。作者穆戈是与鲁迅截然不同的人物,却似乎有某种神似,是来自柴米油盐之外的。穆戈出身哲学,不惑之年远赴西藏,浪迹荒原,寻找某种“非漂”的根。他是现代社会边缘化人群中的一员,因此讲起旅途中的相遇片段,喧嚣的场景总交织着荒村野夫的洒脱与古典文人的感怀,哪怕有一点点可以着根的地方,都让他感动乃至丧失。两鬓斑白换来薄薄一册,27个故事整整齐齐地在读者眼前摊开,高低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