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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诗人陈超:大海是他最终的归宿

A-A+2014年11月11日07:50新京报评论

诗人 陈超诗人 陈超

  送别

  11月2日,华北平原告别数日的阴霾,天空明净,阳光灿烂。来自各地的人们奔赴石家庄,为陈超送行。这些人,有陈超的学生,有素不相识的市民,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诗人。

  遗体告别仪式前,诗人们在殡仪馆的院子里朗诵陈超的诗。以诗歌批评家享誉诗坛的陈超,也是一位优秀的诗人,后者的身份一直隐秘。在多年前的一首《沉哀》中,他写道:“今天,我从吊唁厅/推出英年早逝的友人/从吊唁厅到火化室大约十步/太阳最后照耀着他,一分钟”,太阳在这一天也最后照耀着他。

  在陈超曾经工作的地方——河北师范大学中文系专门在教工之家设了追思堂,风尘仆仆的人们从各地赶来,鞠躬、默默垂泪。他们有的上过他的课,有的看过他写的诗评,在一个诗歌散发微弱光芒的时代,他们通过他的努力感受到诗歌的美好。而这天,诗歌的美好还在,斯人已逝。

  突发:一切都结束了

  在老友辞世几日后,诗歌批评家唐晓渡还沉浸在悲痛中,“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情。”这句话唐晓渡轻轻地说了两遍。

  10月31日上午9点半,他接到了陈超妻子杜栖梧的电话,“晓渡,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唐晓渡的心一紧,“什么?”“陈超出事了。”“对不起,你再说一遍。”小杜又说了一遍,“小杜请你再说一遍好吗?”小杜又说了一遍。“现在情况怎么样?”“一切都结束了。”这是小杜在电话里和唐晓渡说的最后一句话。

  唐晓渡认识陈超三十多年,两人几乎无话不谈,“但他恰恰不愿意谈自己的病。”唐晓渡最后一次见到陈超,是今年五月底在杭州的一个诗歌研讨会上,他发现老朋友看起来不大好。多年前,陈超是个很强壮的人,五六年前瘦下来,而这一次见到,唐晓渡觉得他瘦得有点过了,“他说在游泳,我说你脸色不好,要不要查一查,他说,有时候睡眠不太好。”唐晓渡记得那天他们聊天到凌晨三点多,谈诗歌,陈超谈性很浓。散会后的那天,他们在西湖边散步,还有其他的朋友,当时陈超很活跃,还开玩笑,“他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能自我消解。”

  “但这几年他的精神状态是下行的,他的话没有以前多、兴致大不如前,尽管好朋友之间还是活跃的。”唐晓渡回忆,10月29日中午曾经打过电话给陈超,问他来不来参加一个活动,“他说不来了,我问他哪儿不舒服,他想了想说,反正不舒服。”

  “我们以前打电话起码会谈个四十分钟,有时两个小时都有,但这次显然他不想聊,有一句说一句,他从来没说起自己的精神状态,我问他老太太怎么样,他说,就那样,还行吧!最后说到孩子,他说不好,又开始打胰岛素了,最近血糖又上去了。我们聊了十几分钟就挂了,他说他再打给我。我当时觉得有点异样,这是我们之间打电话第一次这样。但我想他恐怕有事,没有深想,他后来也没有再给我回电话。”唐晓渡没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

  十月中旬,陈超的最后一本诗论文集《个人化历史想象力的生成》下了印厂。10月27日休假回来,责任编辑张雅秋开始给陈超打电话,要将新书快递给他。手机无人接听,第二天她再发了短信,没有回,再打,显示不在服务区;再后来,是关机。

  陈超的博士生崔立秋在30日晚上还给导师打过电话。“晚上7点半,我给陈老师打电话,手机关机,打家里座机,老师接了,声音虚弱,从来没有过。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虚弱,他说最近状况不好。我说想去看他,他说,别来,我需要休息,不能激动。”崔立秋当时感觉不太好,放下电话,又给其他人包括另一个陈超的学生,同在河北师大中文系任教的李建周打了电话,相约过几天去家中看陈超。可就在当天晚上,事情发生了。

  师者:讲台上的王者

  在陈超的友人和学生心目中,他是与虚弱不沾边的。在学生的印象中,他是个黝黑、没有丝毫文弱书生气的读书人,甚至俨然是一副煤炭工人的模样。作为河北师大的明星教师,陈超的课据说是需要提前占座的,有时甚至会吸引普通市民前来旁听。

  崔立秋第一次感受到陈超的风采是在本科时偶然听到的讲座,之前对诗歌停留在古体诗认识的他通过陈超的讲述,认识了食指、芒克、多多、北岛、顾城这些名字。后来保研后,他选修了陈超的《生命诗学》课程。1998年开学,小教室里十来个人,第一堂课陈超讲的是海子的《亚洲铜》,“他的解读完全不一样,让我真正进入诗歌。”

  “他不在乎奖项,也不报项目,不填表格,很多时候是其他学生替他填,他是真正喜欢诗。在课堂上,他像一个王一样。”崔立秋说,陈超一定不喜欢他这样的说法,“但是如果诗歌是一个王国的话,在我心中,课堂上讲课时候的他就是一个王。”

  但今年六月以来,陈超开始出现耳鸣,由耳鸣发展到失眠,后来发展成脑袋里都是声音,一开始是电冰箱的声音,后来是马达的声音,不能读书,不能写作,最后不能上课,去医院看了,但效果寥寥。每次上课都是妻子开车送他到学校,等上完课再接他回家,上完课陈超常常是一头汗,对妻子说,“你看我讲了什么呀!”

  出事前两周,陈超上课中间会发生短路,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了什么,在说什么,要说什么,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沮丧。“他对自己要求过高,他的课非常受欢迎,对教学效果的期待,学生的反应,也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一下子不能讲课了,这对他的打击是很大的。”唐晓渡道。陈超去世前两周,他妻子打电话给学校希望停课,想要专心治疗。

  “他为这事焦虑,觉得是给系里添麻烦了。”在唐晓渡看来,陈超是一个特别不愿给人添麻烦的人。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陈超来北京时大都会到唐晓渡家里住,经常是下午过来前先在外面吃碗刀削面,“我说你过来吃晚饭吧,他说我吃过了。他很早起床,我还在梦中,他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就走了。”

  “在他面前,不会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李建周这样评价。学生眼中的这位敦厚长者,是个特别包容的人,崔立秋回忆,他曾经写过一篇关于现代诗与流行音乐的文章,文章批评现代诗的小众,“陈老师开玩笑说‘看你这文章不像是我的学生’,但他其实是特别包容的人,从来都是鼓励学生,让自己发展。我选他做博士生导师,我并没有研究他熟悉的诗学研究领域,而是做小说研究,他总是从怎样对你更好的角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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