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领导,同志们:
大家好。我叫李海龙,今年35岁,是迁西县公安局的一名刑警。大家都知道,当刑警的,为了破案子、找线索、追逃犯,日夜奔波,加班加点都是家常便饭,很少能在家陪陪老婆、孩子。上礼拜天,难得能和妻子、闺女爬趟景忠山,天儿热,出了不少汗,就把上衣脱了下来。闺女好奇地问他妈:“我爸身上咋这么多伤疤呀?”当警察的,尤其是刑警,有时就得出生入死,受个伤,留道疤,也不算个啥。
2012年初的几个月,迁西县城和邻县接连发生入室盗窃案,都是技术开锁作案,群众十分恐慌。县委、县政府责令公安局限期破案。我们城关中队,经过一个多月的缜密侦查,终于发现了这个团伙的蛛丝马迹,基本锁定了几名贵州籍嫌疑人的身份。4月18日晚11点多,获悉团伙主犯在丰润现身,虽然连续两夜没合眼了,但为不错失战机,我们连夜组织抓捕。19日凌晨4点多,我们的车在行驶中被一辆风驰电掣的水泥罐车从侧面撞飞,直到被几十米外的建筑物挡住。我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感觉左半身撕心裂肺地疼,昏死了过去。肩胛骨、锁骨,左胸十根肋骨中的八根,全部骨折;脑、脾、肺多个器官挫伤,左肺被重力挤到了右胸;内脏严重出血,双侧血气胸,大夫不得不在胸腔周围扎了四刀,才放出积血,救了我的命。车上其他战友,一死两伤。
整整三天后,我才苏醒过来。睁开眼,看见一直陪护我的战友和家人。我着急想说话,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原来是嘴里插着呼吸机的管子。我挣扎着抬起右手比划,还是妻子与我心有灵犀,赶快向护士要来了笔和本。我用尽力气,才歪七扭八地写上了“他们三个怎么样了?”。看到这行字时,所有人都禁不住掉下了眼泪。不用说,我也明白了,现场一定惨极了。我…我只感到心里揪心的疼,又昏了过去。这个本子。记录着我生死边缘那几天的记忆,妻子一直偷偷地保存着,不给我看,怕我睹物思人,触景生情。
在市局、县局领导的关怀下,在大夫的悉心治疗下,整整一个月后,我终于能够下地走路了。同事们来看望我,我才得知,我们的好兄弟李佳,永远离开了我们。我暗暗发誓:不把那群嫌疑人绳之以法,就不能告慰死去的兄弟!
于是,40天后,在身体还没有复原、本应在家继续静养的情况下,我不顾医生、家人和战友的强烈反对,左胳膊挎着夹板,就毅然回到刑警队上班了。开始县局领导坚决不同意,担心耽误我身体复原,我说:我不出去办案子不就行了吗,就坐在队里看着他们忙,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之后,我们中队把这个团伙作为了“首要打击目标”,紧盯死守,穷追没打,一刻也没放松过。身体被撞坏了,脑子没有坏。不能跟着去蹲坑、抓捕,就帮着分析案情、线索,一同审讯。
出院后的第8个月,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再次与生死擦肩而过。为了抓捕一个犯罪团伙,我和三名战友穿着棉大衣“蹲坑”守候。嫌疑人一出现,我们就一跃而出,追了上去。他们三个将其中一个嫌疑人牢牢控制住,另一个眼见形势不妙,扭身就跑。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抢在他前面。嫌疑人狗急跳墙,用手中的锋利的木工凿子,猛地扎向我的胸口,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左手也使不上劲儿,就用右手死死卡住他的喉咙,用力往外推他。
幸好,他个子小,胳膊短,加上我穿的外套厚,凿子虽然刺穿了棉服,却只划破了一层皮,流了一点血,但伤口离心脏却只差两公分。如果嫌疑人是个壮汉,或者我没穿那么厚的棉服,可能就“光荣”了。事后,妻子被吓坏了,抱住我,含着眼泪说:“大夫咋跟你说的?你不知道你肋骨错着茬长的?别说刀子、凿子,拳头重了,都能要你命?!你这么不要命,让我和孩子怎么过?”一连一个礼拜,都没搭理我。
有不少善意的同事、朋友都劝我,你都丢过半条命了,为啥不和领导提提要求,换个好地方?今天,我想说几句心里话。出院前,主治医生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能捡回半条命,得感谢你们市局的领导,协调医院,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大夫抢救,再晚几分钟,你就兴许抢救不过来了”。我想,我的命组织救回来的,组织上安排我在干啥就要干好啥,不能有二话。再说了,全唐山那么多刑警,哪个没经历过生死考验?!哪个因为身上留下个疤就怕了,就退缩了?!不怕流血,敢打敢拼,惩恶扬善,无怨无悔,才是我们的刑警本色!
谢谢大家,我的汇报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