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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封庙会看历代商业变迁

A-A+2015年3月23日07:05大河报评论

《清明上河图》《清明上河图》局部

  开封商业庙会自宋代兴起以来历经明清几度繁荣、几度兴衰,宋代的大相国寺庙会和清代禹王台庙会对开封的庙会文化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传承作用,并对当前开封商业庙会文化的发展产生着深远的历史影响。如今古老的传统庙会又焕发出青春的光彩,成为开封旅游新的品牌和亮点。

  一

  庙会,又称庙市,是我国古老的集市贸易活动之一,大约在南北朝时出现。南北朝时统治者信仰佛教,大造寺庙,菩萨诞辰、佛像开光之类的盛会便应运而生,商贩为供应游人信徒,云集百货,遂成庙市。开封的庙会最早见于北宋时期,《麈史》一书中记载北宋时期开封大相国寺庙会时说“每月朔望三八日即开”,即每月朔(初一)、望(十五)、三(初三、十三、二十三)、八(初八、十八、二十八)日开始。《东京梦华录》中对北宋时期大相国寺庙会的活动情况记载得更为详尽,大三门上皆是飞禽猫犬之类,珍禽奇兽,无所不有。第二三门皆动用什物,庭中设彩幌露屋义铺,卖蒲合、簟席、屏帏、洗漱、鞍辔、弓剑、时果、腊脯之类。近佛殿,孟家道院王道人蜜煎、赵文秀笔及潘谷墨,占定两廊,皆诸寺师姑卖绣作、领抹、花朵、珠翠头面、生色销金花样幞头帽子、特髻冠子、绦线之类。殿后资圣门前,皆书籍玩好图画及诸路罢任官员土物香药之类。后廊皆日者货术传神之类。

  据历史文献记载,大相国寺庙会内卖的物品百物充盈、无所不有,“伎巧百工列肆,罔有不集;四方珍异之物,悉萃其间”。北宋时期除大相国寺庙会外,每逢四月初八佛生日,城内各大禅院常有大型佛事活动,商业活动十分兴盛,另六月六城北崔府君庙、六月二十四神保观除有大型文娱活动外,交易也十分活跃。可以说北宋时期开封各大佛教场所形成了以庙会为特色的专门市场,都城开封对中原乃至全国商业庙会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历史影响。

  

  明代,开封为明王朝两京之一,前后曾做了十年陪都。开封在经济上又是当时中原的商贸中心,商业文化不断体现出新的特色。明洪武九年(1376年)朱元璋在开封设河南布政司,洪武十一年(1378年),又封第五子为周王,建藩开封。洪武十四年(1381年),周王至开封就藩,开封成为明王朝封建王族控制的政治经济中心。这对开封的经济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明代开封聚集了大量人口,达37万,同时又是封建王族、官僚、地主聚居之地。到了明代中后期,开封满城街市,店铺商号沿街不断,其繁华程度不亚于北宋时期,城市繁荣“势若两京”。

  那时在开封的商业区中,还有多处商业庙会。这些庙会有定期的,也有每天都有的。如在正月有会的有东岳庙和上方寺;三月有会的有东岳庙和大道宫;每月朔、望日有会的在府城隍庙;每日有会的在大相国寺。庙会期间,商业、娱乐和宗教活动极盛,热闹非凡。如每年三月十八的东岳庙大会,“所卖各样货物,遍地皆是。棚搭满院,酒饭耍货,诸般都备;香火燎天,人烟盖地”。商业活动最盛的是府城隍庙会,《如梦录》记载其盛况时说:“每逢朔望大会,各处进香拥挤盈门。”庙会里小书、时画、算卦、相面、戏术、修脚,各行咸备、百物充盈,其规模及繁盛程度和北宋时期大相国寺庙会相比也不逊色。明代开封是全国30多个有名的大工商都市之一,就其经济性质来说,属于国内商业中心都市。但是,由于在政治上受封建藩王专制主义的严密控制,城市经济虽然有所发展,但本质上仍是一个封建色彩浓厚的消费城市。在这个封建消费城市中,形成了以小手工业者、手工业雇工、小商人、商业雇佣劳动者、贫民、流浪农民为主的贫农阶层,成为推翻统治阶级的重要力量。

  明朝末年,爆发了农民大起义。崇祯十五年(1642年)李自成率领农民起义军第三次攻打开封。官军负隅顽抗、垂死挣扎,在开封城西北朱家寨和马家口两处扒开黄河大堤。开封城内37万人中幸免者仅3万余人,整个开封城遭受了毁灭性的大破坏。

  

  明末开封遭大水破坏后,开封工商业一落千丈。康熙元年(1662年)倡修开封城,至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城中市廛辐辏处,惟汴桥隅、大隅首、贡院前、关王庙、鱼市口、火神庙、寺角隅、鼓楼隅为最盛。关厢有五,西关马市街称首,南关次之。大镇店二,南四十里朱仙镇,商贾贸易最盛”。此后,开封商业和手工业又慢慢恢复发展起来。乾隆年间,开封工商业开始兴盛。当时最著名的庙会当属大相国寺和禹王台三月三大会。清代小说《歧路灯》第三回有关禹王台三月三庙会的盛况这样写道:“每年三月三有个大会,饭馆酒棚,何止数百。若逢晴朗天气,这些城里乡间,公子王孙、农夫野老,贫的、富的、俊的、丑的都来赶会。就是妇女,也有几百车儿。这卖的东西,整绫碎缎、新桌旧椅、各色庄农器具、房屋材料,都是有的。其余小儿耍货、小锣鼓、小枪刀、鬼脸儿、响棒槌之类,也有几十分子。枣糕、米糕、酥饼、角黍等项……出南门往东,向繁塔来。早望见黑压压的,周围有七八里一大片人,好不热闹。酒帘儿飞在半天里,绘画着吕纯阳醉扶柳树精。”还写道“现沽不赊”“药幌儿插在平地上,伏侍孙真人针刺带病虎,却说是‘贫不计利’。饭铺前摆着山珍海味,跑堂的抹巾不离肩上。茶馆内排列着瑶草琪花,当炉的羽扇常在手中”。

  上述文字描写的是清代禹王台庙会的盛况。禹王台位于开封东南隅,占地400余亩。园内原有一土台,风景幽雅、绿树成荫。相传春秋时,晋国大音乐家师旷曾在此吹奏乐曲,故后人称此台为“吹台”。正德十二年(1517年)朝廷官员毛伯温在禹王台建三贤祠,供奉李白、杜甫、高适,以传颂大唐天宝三年(744年)三诗人相携来汴,登临吹台。明嘉靖二年(1523年)建“禹庙”。清乾隆十五年(1750年)秋八月,乾隆自北京启跸,渡漳河,中经安阳、汤阴、淇县、辉县,从孟津渡黄河抵达洛阳,游香山寺、少林寺,登嵩山华盖峰,后来汴,驻跸开封。乾隆巡幸吹台,即兴赋诗一首,诗中“枫叶梧青落,霜花菊白堆”,更是脍炙人口,后人刻碑勒石,至今仍存于禹王台乾隆御碑亭内。众多的名胜古迹和丰富的人文资源使禹王台庙会从清代以来一直享誉中原。清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黄河在张家湾决口,直到第二年二月,开封才从大水中被解救出来。开封城内商业损失殆尽,禹王台庙会也随之衰落。

  四

  清末及民国初年以来,开封各业祖师庙岁祭十分兴盛,各种充满封建迷信色彩的庙会纷纷出现。当时大的庙会有:三月二十八的东岳庙会、五月二十三的关帝庙会、五月二十八和十月一的城隍庙会、正月初八的边村庙会和正月十一的干河沿庙会等。此外,各业敬祖祭祖师爷的庙会也此起彼伏。如开封八作工会五月初七和腊月二十的鲁班庙会,铜、铁、锡匠业二月初五的老君堂庙会,理发业七月二十三的罗祖庙会等。这些庙会大都带有封建迷信色彩,但对于方便人民生活、扩大物资交流、发展生产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新中国成立后,随着商品流通领域的不断完善和发展,作为历史产物的庙会在开封一度消亡。

  五

  改革开放以来,开封经济快速发展,1993年开封市政府为发展旅游事业,发掘历史文化遗产为经济建设服务,恢复了禹王台大庙会,至2014年已连续成功举办了22届,其影响之大、参与人数之多,超过了历史上的鼎盛时期。近年来,庙会举办者不断总结经验,充分展示“民俗、民风、民情、民意”的庙会特色,推出古今结合、雅俗共赏的节目。庙会期间举行规模宏大、气势雄伟的祭祀禹王活动,祭祀活动中有唐、宋、元、明、清历代“帝王、皇后及将相”迎宾,并举行祭禹王盛大仪式,数百人参与演出的宏大队伍,场面壮观、气势恢弘。庙会还有专业的大型文艺表演团体表演名家名段、舞蹈、宋代服饰展演等精彩节目不一而足,特别增加了动物驯化、斗鸡斗羊表演及大型的儿童游乐设施。民间游艺活动以其祥和热烈、形式活泼、乡土气息浓厚而受到人们的喜爱,盘鼓、狮子舞、高跷、旱船、抬花轿历来为庙会的保留节目。民间手工艺如草编、绘画、烙刻、吹糖人、捏面人等应有尽有、热闹非凡,庙会期间吸引了数十万中外游客前来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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